方晟和于铁涯都觉得奇怪：于道明、于秋荻都是人大代表，参加预备会合情合理，于云复属于“全退三无”人物，继续参会干嘛？

中国式正治向来是一碗水端平，尤其涉及高层权力分配非常忌讳厚此薄彼，那么燕常委等三人凭什么留会？

看来老爷子心中有数，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不肯亮出底牌，真是个老狐狸！

眼看快要拔脚的时候，却被白研拦住，说有要紧事商量！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，”白研苦恼地骚骚后脑勺，“简单说吧，就是报到后经过初步了解，我发现关于导弹制导方面的一个核心部件设计，国内主流技术与欧洲存在严重分歧，我觉得欧洲技术在效率、效能以及容错等方面优势较大……明白我的意思？”

方晟费劲地眨眨眼，道：“你的意思是你在欧洲学的东西到国内没法发挥用场？”

“不对，技术这玩意儿在制导层面基本相通，关键在于研究方向，”发现方晟真没弄懂，白研苦苦思索片刻道，“打个比方，制导核心部件设计相当于一个国家的经济政策，是闭关自守还是改革开放，不管走哪条路总是同一班人做，这么说明白了？”

“噢——”

白研急得一跺脚：“什么不走寻常路，很多情况就是搞人海战术，大范围试错纠错嘛！以前不出众低调行事没关系，现在实力强大了欧美都在虎视眈眈，还玩那套不行！我掌握的研究方向已在实验室做过多次测试，证明其可行性！”

奇怪地看着白研，方晟道：“那你应该撰写详细的报告逐级反映，担心流程缓慢可以请你父亲转呈军部有关部门，我……都听不懂，能帮什么？”

暗想不会请我把报告直接递交给樊鼎龙吧？

白研冲满院将星们瞅了一眼，又退后两步，声音更低：“方哥，那个……我的想法是……自己筹资研发！”

“啊！”

方晟大惊，下意识说：“不可以的，你是国家花钱培养的人材，制导技术又属于顶级军事机密，于公于私都干不了这事儿！”

方晟脑子转得飞快，却缓缓说：“没有军方配合，怎么进行测试？”

“制导核心部件只是制导其中一环，都在服务器上搞模拟测试，有足够电量就行了，”白研悄声道，“实话说吧方哥，这事儿我先跟姐商量过，是她建议我跟你谈，还说你是大亨，一点研发费用不算什么，即使亏了就当报效国家……”

好一个白翎，怪不得刚才笑得那么坏，串通家里兄弟宰冤大头呢！

方晟恨得直咬牙，脸上笑意不变，道：“有个问题你考虑过没有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，跑到香港建立实验室，你不在现场盯着，哪儿有值得信赖的？我知道这种研究花钱如流水，谁来监督资金使用，又谁确保研究成果不泄露出去？”

“人家未必要拿回去用，而是搞破坏，让国家用不了新技术！”

“……你姐什么想法？”

军人出身尚且听不懂，我是经济系毕业难道天才？方晟暗暗恼怒，沉声道：“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，谁在香港盯着？”

方晟心里重重一震，顿时悟出白翎的深远用意！

闹了半天，白翎想通过这种曲线方式给予白昇补偿！

想到这里，方晟立即问：“总预算大概多少？”

“两个亿……”

“呃……”

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方晟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，摸摸头道：“比我想象的要多些……”

白研迟疑片刻，道：“其实我说的是一期投入……”

霎时方晟有崩溃的感觉，愣了几秒钟战战兢兢问：“你别分期，直接说一共多少钱？”

“我怕吓坏方哥……军工研发最烧钱了，而且越到后期越厉害，我约莫最终总得十……十个亿吧……”

这是烧钱吗？烧钱还能看到火苗呢，简直往水里扔钱不带水花呀！

方晟觉得自己支撑不了，必须得向老婆——西式婚礼的老婆求助，嗯，帮白翎的两个堂弟……

多大的一个坑啊！

然后白翎恰到好处地款款走过来，微笑道：“两人鬼鬼祟祟聊什么呢，说来听听？”

影后，绝对是影后！

方晟报以微笑，道：“没什么，今晚咱俩多喝几杯，三轮怎样？”

白翎知他恼羞成怒暗示今晚要有三轮“战火洗礼”，才不怕恐吓呢，小宝十岁生日晚宴，做爸爸的喝酒少得了吗？三轮，两轮就把你打趴下了！